红。最不济,也是有着些光彩的葡萄灰。变化万端绮丽多姿,美不胜收。
还剩些碧莹花、星辉木兰和火灵花,花奴们用了心思,布置在这片尚属宽阔的露台上。花团锦簇的,也甚是好看。
月罗馆的小锦之前突然造访,此刻,小锦走了。过来给茶壶续水的花奴,眼角余光有一下没一下往汪悛脸上瞟。
汪悛下巴上山羊胡子一翘:“看什么看?老子这副模样,你丫的小样儿,瞧了都快有十年了,还没看够。”
花奴连忙趴地上,磕头道:“总管,你要去哪里,可要记得把小的们带上。”
汪悛直起上半身:“你小样儿的,刚才偷听我和月罗馆的人讲话了?”
花奴鼻子碰到了地:“小的们不知道什么月罗馆,只晓得:总管去哪里,小的们都想跟着去哪里。”
“蛮部龙主、湘部女主,还有那位火部实际上的主子——玉鹏程,不好相与。”
花奴趴在地上,只顾说:“火部薛公遭难,株连到了小的们的家族,大人一律处死,像小的们,十来岁,或是十岁都不到,发配到罗河村种花,跟了总管。这么多年,总管带领小的们劳动,到新州或是龙州买花、赚钱,小的们名为花奴,实际上,日子过得是不差的。总管就是小的们再生的父母,所以,小的们也不晓得什么火部、三部的,只知道总管想要小的们干什么,小的们就干什么;总管以后在哪里,小的们从此也就在那儿落脚生根。”
“滑头!”汪悛端着茶杯,另一只手冲他点点:“多少人想去可以让自己脱胎换骨的地方,却想而不可得。你们这一效忠,就是用性命,来换自个儿的未来。”
“值得吗,总管?”
“值得!”汪悛挑起大拇指。手指头放下来,汪悛让他把其他花奴一起喊过来。对着一众花奴,他站起来,背负双手踱了一个来回,站下来,郑重道:“今天,我对大家说一个实话。我叫汪悛,没错。但是,我并不是火部的人。当初火部需要赚钱的营生,我毛遂自荐到罗河村,帮卓依格村长打杂、养花。养出了那些怡仙果、凤凰巢、火灵花什么的,这几年,确实给火部带来了不少收益。但是,那也只是我能够在火部落脚的理由。”
众花奴眼睛纷纷瞧他。
汪悛嘘了口气,再做些试探:“你们刚刚,都看到从月罗馆来的人了,对吗?”停了会儿,自揭谜底:“没错,我就是天都派入三部的人。搜集三部的情报,提供给天都饲鹰处。所以,蛮湘火要刺杀梁王、武力抢夺新州——这种事,天都的鹰王殿下可以掌握得一清二楚。
“那薛藻,也是天都的鹰王殿下安排进新州王宫的咯?”一开始来和汪悛交涉的花奴开口道。
“薛藻?”汪悛摇头:“他不是。他是从天而降来帮咱们殿下的。”
花奴一听这话就笑起来:“总管,您适才说‘咱们殿下’——这也就表示,咱们,都已经是天都的人了,对不对?”
“我说了吗?‘咱们’?”
花奴们一头。
“那是你们耳朵一起出差错啦。”
“总管,”花奴们哪里肯答应,纷纷叫起来,“君子一言,都是驷马难追的啦。”
汪悛撇嘴:“我不是君子,我只是下人。”被吵到头昏,伸出两只手一起往下压,同时大喝:“不要再吵了!”叫先前那个花奴:“你,想入天都?表个忠心吧。三部那些跟随首领来的那些手下人,被新州的外侍卫或杀或俘虏,折了不少。你现在还是火部的人,可以去找火部公卿冷平。找到他,就说你,还有我,以及在场这些,都是前去接应他们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