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昭昭在观察云长泽,殊不知,她也在被人观察。
要知道,自打长泽仙尊醒来后,她表现得这般“正常”,在傅晏沉眼里就是极大的不正常。
按理说,那位老祖宗长成这般祸水模样,她就算不跑到跟前献殷勤,至少看着那人的脸也该笑成朵花一样,但花昭昭太冷静了,这就很不对劲。
傅晏沉虽然觉得奇怪,但也没问她。
这有什么好问的?
就连师兄,现在都不再过问她的事情了,大概已经做好她随时会跟随长泽仙尊离开悬清山的心理准备。
原本一心想除掉这碍眼的丫头,她真要消失在眼前了,傅晏沉又情不自禁地心情低落,郁郁寡欢。
算了,眼不见为净!
反正她的事他也管不着,或许过个十年,百年,他也就把这臭丫头忘了。
躺在榻上辗转难眠的傅晏沉刚这么安慰好自己,就见眼前放大的花昭昭的脸,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。
“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,为什么事烦心哪?”
傅晏沉眨眼,再眨眼,他难道是总想着她出现幻觉了?
花昭昭见他没回应,抬手就轻拍拍了他的脸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喂,你发什么愣啊,问你呢?”
傅晏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意识到她是真来了,他心情复杂。
“深更半夜地你来找我……想干什么?”
“我找你还能干什么?”
花昭昭用力甩掉他的手,他攥得太紧了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傅晏沉这语气就像被登徒子闯入闺房的贵女,语气透着恼火,还有点气急败坏。
“我有事情想问你。”花昭昭坐在床沿,抱着胳膊,还翘着二郎腿,一脸玩世不恭。
“问!”
“你知道我跟那位长泽仙尊到底是什么关系吗?”花昭昭见他一脸不耐烦,直截了当地问道。
“你不是叫人爹吗?”
傅晏沉皱着眉,他可不想淌这浑水。
花昭昭也看出来了,他们一个两个的显然都想隐瞒她。
好在她有备而来!
不然她也不会找上傅晏沉。
一来这家伙对长泽仙尊内心最没有敬意,当然他对谁都一样,成天骄傲得像只开屏的公孔雀,二来,她知道如何能威胁到他。
“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,不然我就把我跟师尊的私情宣扬出去。”
“你敢?!”
傅晏沉果然又惊又怒。
“我有什么不敢的!”
花昭昭二郎腿翘得更高,脚尖还一点一点的。
傅晏沉陷入沉默,显然怀疑她是真做的出来还是故意吓唬他。
“你当然可以赌我是吓唬你,不过就看你输不输得起了。”花昭昭坏笑道。
“你!”混账!
师兄便是傅晏沉的软肋,他自然不能允许容知韫遭人非议。
“好,我告诉你。”
傅晏沉也觉得,既然是她的前世,她应该也有知情权,也能帮助她判断,那个云长泽究竟是怎样的人。
虽然他于她的确有恩,但也做过伤害她的事情,俩人要不要前尘旧事一笔勾销重新开始,不能建立在一方只知道恩,不知道怨的基础上,这样对她不公平。
傅晏沉绝对不会承认他嫉妒那男人长得比他美。
傅晏沉是个爽快性子,也没有弯弯绕绕,直接将江严告诉他的那些话原原本本转述给花昭昭。
花昭昭越听眉头蹙得越紧,神情看起来非常不爽,当然这也是傅晏沉预见得到的。
“这些发生的事是江严亲眼所见,还是云长泽告诉他的?”
好家伙!
傅晏沉一听她对长泽仙尊竟然直呼其名,看来怨气挺大,可以理解,毕竟都被气到自杀了。
其实不用傅晏沉回答,花昭昭也知道他不晓得这问题的答案。
不过比如说她下药迷奸这件事,那江严难道还能在旁边看着不成?
花昭昭认真地看着傅晏沉。
“你说人会因为死过一次而性情大变吗?”
傅晏沉原以为她说的是长泽仙尊,结果花昭昭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气冲冲道。
“他在说谎!他污蔑我!!他竟然污蔑我!!!”
什么?
傅晏沉一时愣住。
“我虽然是有那么点好色,但也是个讲原则的好嘛!我一直觉得男女之间必须讲究个你情我愿,我怎么可能做出强迫别人的事情,下药硬上更不可能!!”
对于江严叙述的那段过往,傅晏沉原本是深信不疑,毕竟他没必要说谎啊,但有可能说谎的另有其人呢?
他见花昭昭一脸气呼呼的样子,本来只有三分怀疑,莫名就变成了七分。
难道那位长泽仙尊真的说谎了?
可为什么呢?